记者:什么样性质的远离?
黎家明:肯定是不会跟我接触了,甚至都会因为如果我还在公司的话,他们肯定会离开公司。为什么会这样,因为很多人对HIV的知识并不了解,特别是艾滋病的防治知识他根本就不知道。
记者: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害怕吗?
黎家明:我当然害怕了。这样就有可能让我的父母会知道,然后还有可能让我到下面一个单位,到任何其它的单位里面去工作的时候都会被别人指着,说他是一个艾滋病感染者。谁还敢聘用我?!
黎家明小心翼翼地保守着秘密,在工作中,他使用自己真实的姓名,但需要检测和治病时,他又会使用很多个不同的假名,在不同的医院,到不同的城市求医问药。
记者:那对你来说,你一个人却要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:一种是为人所知的,一种是隐秘的。我想知道你每天带着你的真名回家,到家就变成黎家明的时候那种心情是什么样的?
黎家明:其实这种生活一点都不好,特别难受,让自己好像精神分裂一样。真的,门一关的时候,我就觉得,就会有那种很深切的那种孤独的感觉,这种孤独的感觉来自于HIV病毒,然后这种时候就会考虑很多自己的事情,怎么用药、检测结果,包括还有哪些事情要去做的,而这时候如果来了一个电话,这个电话……
记者:白天工作的?
黎家明:是一个健康的朋友打过来的电话,我就会要有一个缓神的过程,要把它缓过来,特别不容易,要调整过来,要马上调整过来,然后早上去上班的时候都会特别精神饱满。刚刚离开家门那几步可能是自己要强给自己,就是强作欢颜或者怎么样,但是再往下走,我就觉得越离公司近,我就越像一个健康的人,然后在工作中我会全心地去投入在工作中。
就在黎家明逐渐适应这种双重身份时,一份未曾期待的感情出现在了他面前。在公司里,他和一位年轻的女同事开始了交往。
黎家明:她一开始中午还帮我打饭,让我陪她一起看看电影什么的,一开始觉得这挺正常的,蛮好的。
(摘录《最后的宣战》):这是我生病以来第一次进电影院。电影很优美,很忧伤,透出爱情原有的苦涩和人生原有的无奈。她注意到我不开心,就给我说笑话。她是那种善良,可爱的女孩子。那一天晚上,我很快乐。
记者:你喜欢这个姑娘吗?
黎家明:一开始我就特别享受,就是有这种健康的、完全正常的这种情感上的交流,很喜欢;特别是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些时间,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病人,很好了。每次跟她分手回来的时候吧,又特别难受,因为知道自己是(艾滋病感染者),会觉得对不起她,因为我隐瞒了她,没告诉她任何事情。可是如果她再约我的话,我又舍不得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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